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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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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雷陣雨來得又快又急,但是去的也快,一炷香的時間已經天氣放晴,天空中漂浮著朵朵白雲,混合著湛藍色的天空相得益彰,所有的陰霾似乎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就像它從未出現過一樣。

可是,在皇宮中一向偏僻冷清的夢漪宮此刻卻人頭湧動,幾乎宮中所有的主子奴才都匯集在了這個小小的宮殿中。

風灝一早就通知了太醫院裏平日裏照看雲夢詩的張太醫到夢漪宮候著,找到雲夢詩後就直接給她檢查身子。但是這樣大的事情皇上那裏自是瞞不住了,雨還未停,皇上就匆匆忙忙的趕到了夢漪宮,焦急的等待著。

皇後在鳳儀宮聽說了此事,心中又急又怒,這個凝康這次闖下如此大禍,即使夢詩無礙,她也會受到懲罰。傘都顧不得打就火急火燎的趕到夢漪宮。

其他在尚書苑的人也顧不上上課了,雨小之後所有人都趕到了夢漪宮,一時之間夢漪宮中氣氛異常詭異。

凝康抽泣的靠在皇後身邊,小小的身子不停的顫抖。

皇後將凝康抱在懷中,看著皇上陰沈的臉色,不停的安撫著凝康的後背,沖著她搖搖頭。

“啪!”的一聲脆響,夢漪宮的又一個杯子破碎,一屋子太監宮女都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

宮中全部的太醫都跪在大廳裏,頭低低的壓在胸前,就連年紀最大一向受到皇上禮遇的俞方華太醫也跪在地上不敢吱聲。

皇上煩躁的站起身子來,在地上來回的踱著步子,“一群廢物,你們連個孩子也治不好!”

風德正在禦書房批閱奏折,當他聽說夢漪宮這裏出事以後,當下就焦急的趕來。本來以為這些孩子們雖然有些小矛盾,但是還不至於惹出大事,沒想到這次會這麽嚴重。所有的太醫都搖頭說夢詩傷及內府,加之自幼體弱,有心悸之癥,此次發作時間較長,又加之淋雨受驚,情況不太樂觀,太醫開了方子,但是至今都不見起色。

風德看著床上躺著的小小的身子,心裏百味陳雜,這個孩子他十分喜愛,想要留著做太子妃,保風氏王朝百年基業。

“俞太醫,你說,病情如何?”皇上回頭看著跪在那裏的俞太醫。他是宮中資格最老的太醫,醫術高明。

俞太醫聽到皇上問自己,心裏一時之間也沒有底,他習慣性的摸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老臣以為,雲三小姐的頑疾多年,不好根治,若是好生調養可保一生無虞。”

“朕不聽這些廢話,你就說這病怎麽治!”皇上不耐煩的打斷俞太醫的解釋,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些焦急,如今這樣如何向雲家交代,更何況夢詩是淩芝蘭唯一的孩子,一想到如果失去夢詩芝蘭可能出現的悲傷和痛苦,他就不忍,心裏隱隱作痛。無論如何也要救活這個孩子。

“回皇上的話,三小姐掉落枯井的時候震傷了臟腑,引發心悸,加之淋雨,引起風寒,如今高燒不退,陷入昏迷狀態,老臣只能用針灸配以藥物先為雲三小姐退燒,能不能熬過今晚,就看她的造化了!”俞太醫硬著頭皮一字一頓的慢慢說出,這些話所有的太醫都不敢說出口。

“什麽!”就在眾人還沈浸在俞太醫的話中無法回神的時候,一聲驚恐的喊聲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雲旵攙扶著已經接近崩潰的淩芝蘭站在門口,淩芝蘭臉上掛滿了淚水,她和雲旵得到消息以後就立刻入宮,沒想到剛到夢漪宮門口就聽到俞太醫這番話,淩芝蘭越聽心裏越恐慌。她撲到地上,拉著俞太醫的衣袖,祈求的看著他,“你再說一遍,詩詩怎麽了?”

俞太醫沒想到淩芝蘭在門口全都聽到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滿眼淚痕的女子,不知道怎麽說安慰她的話。

“芝蘭!”雲旵拉住激動的淩芝蘭,壓下心中的擔憂,他沖著皇上行了禮,“內子不懂規矩,妄皇上恕罪!”

風德看著哭泣傷心的淩芝蘭,心下不忍,他擺擺手,“你們二人不必太過擔憂,朕保證一定會治好夢詩。”

淩芝蘭輕輕抹了一把眼淚,撐著雲旵的力量慢慢站起來,沖著皇上皇後行了禮,“皇上,我想先去看看詩詩。”她心系夢詩,已經不想再待在這裏了。

風德點點頭,知道淩芝蘭心中一定焦急想見到雲夢詩,也不想讓她過度憂心,“快去吧!”

淩芝蘭和雲旵進入內室之後,夢漪宮變得氣氛更加詭異,在場的人聽了太醫的話都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尤其是凝康和風熙,知道自己這次闖下大禍。

風德看著淩芝蘭身影消失之後,才回頭看著俞太醫,“俞太醫,朕命令你們無論用什麽辦法都要治好夢詩!”

“老臣自當盡力而為!”俞太醫帶著所有太醫離開大殿。

風德環視了一周,看著躲在皇後懷中的凝康,眉頭一皺,“凝康,風熙!”,頓時大殿上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心裏捏了一把冷汗,“過來!”

凝康身子一僵,往皇後身後躲了躲,皇後看了看皇上陰沈的臉色,她知道這次怎麽也躲不過去,拍拍凝康的身子,“去吧!”

凝康緩緩走下臺階,跪在地上,頭低低的,不敢說話。

風熙從皇上進入夢漪宮之後,就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平日裏他和凝康整人整慣了,那些宮女太監都不敢惹他們。當他聽到太醫的話後,心裏也開始擔憂害怕起來。

齊妃在寢宮中聽說風熙的事情之後,一開始並不以為意,風熙和凝康經常在宮中惡作劇,皇上皇後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予理會。但是沒過一會,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太監回頭告訴她事情變得嚴重起來了,聽說他們這次整的是雲夢詩,並且如此嚴重,心裏頓時慌張起來。臨走之前,派她的貼身丫鬟去請淩妃過來幫忙,她平日裏和淩妃交好,加之淩妃又是淩芝蘭的胞妹,希望事情不要太嚴重了。

當齊妃火急火燎的趕往夢漪宮的時候,剛一入宮門就聽到皇上叫風熙和凝康跪在地上,她顧不得禮數,就跪在地板上,眼中已經隱隱閃著淚花。

“臣妾懇請皇上息怒,熙兒不是故意的。”

“母妃!”風熙沒想到齊妃會突然出現,看著自己的母親為了自己哭泣悲傷的臉,他心裏更加愧疚。

“皇上,齊妃妹妹說的也在理,他們二人雖然頑劣,但是斷然不會不知分寸的!”皇後見齊妃已經跪在那裏哭訴,她也開始幫腔,希望這次的事情不要受太大的懲罰!

風德看著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齊妃和在一旁似乎若無其事的皇後,腦海裏突然閃現出那張哭聲不大,卻那麽讓人心碎的掛滿淚痕的臉龐,心裏一陣刺痛。他煩躁的站起來,“胡鬧!”頓時制止了齊妃的哭聲,和皇後的話語。

大殿裏頓時沒了聲音,皇上看了看跪在那裏的齊妃,“他們二人就是有你們這樣的母親才會如此無法無天,平日裏在宮中橫行霸道,囂張跋扈,到處惹是生非,不要以為朕不知道!”

皇後啪的一聲跪在地上,眾人見皇上震怒,紛紛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皇上煩躁的一腳踢開面前的香爐,看著眼前的一群人,“現在人還躺在裏面,你讓朕怎麽息怒。”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風熙和凝康,“這兩個逆子,整日頑劣不堪,不學無術,此次闖下如此大禍,朕絕不姑息!”

“皇上!”皇後沒想到皇上此次會生這麽大的氣,一時之間心裏也開始慌亂起來,她頓時跪在地上,眼眶裏溢滿了淚水。

皇上不想聽到任何求情的話語,擺擺手,“來人!”他最後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二人,閉上眼睛狠下決心,不能再如此縱容他們二人了,“把他們二人帶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皇上饒命!”聽到這樣的懲罰,皇後和齊妃都異口同聲的大叫了一聲,要知道他們兩個孩子挨上二十大板,那就沒命了啊!

“熙兒縱然有錯,可是他已經知道錯了,請皇上開恩。”齊妃已經泣不成聲,她緊緊的抱著風熙,身子都在顫抖。

“母妃,是兒臣做錯了,”風熙這次是真的害怕,他從沒見過皇上發過這麽大的脾氣,也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如此擔憂害怕。

“皇上,”齊妃擁緊風熙,跪在地上行了大禮,“如果一定要罰的話,就罰我好了,是臣妾沒有管教好兒子,都是臣妾的錯,請皇上打我吧。”

“母妃,”風熙扶住齊妃,焦急的看著皇上,“父皇,兒臣知道錯了,請皇上懲罰兒臣吧,不關母妃的事情!”

“父皇!”跪在一旁的凝康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又看了看抱在一起哭泣的風熙和齊妃,她向前爬了幾步,“父皇這次的事情是因我而起的,請父皇罰我就好了,不關六弟的事情。”

“凝康!”雲菲沒想到凝康會一力承擔這件事,但是此次這件事,不是孩子們能承擔的,她跪在皇上面前,“皇上,是臣妾的錯,臣妾管制後宮不利,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孩子,才讓他們二人闖下如此大禍,臣妾懇請一起接受懲罰。”

“夠了!”風德看了看地上跪著的一群人,又盯著皇後看了看,心裏更加煩躁,他又沒有真想將這兩個孩子怎樣,只是給他們一點教訓,讓他們收斂一點,齊妃不理解就算了,雲菲和他十幾年的夫妻,怎麽會不理解,還出來攪局。他怒瞪著一旁不敢上前的侍衛,“你們楞著幹什麽,朕的話還要重覆第二遍嗎!”

侍衛不敢再猶豫,只好上前架起二人,準備離開。

“等等,”齊妃跪爬到皇上身邊,拉著皇上的衣袖,“皇上打臣妾吧,熙兒年紀尚幼,經不住這二十大板,要打就打臣妾吧。”

皇上低頭看了看齊妃,一把甩開她的拉扯,“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皇上!”齊妃驚恐的睜大了雙眼。

“皇上息怒!”皇後再也忍不住了。

“住口!”皇上頓時怒氣沖沖,“誰若再求情,就再加十板子。”

頓時大殿裏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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